刺眼。强刺眼。
当我再度意识到自己的吐息时,已经丧失了时间概念。我的视觉里满是惨白的光景,鼻孔中央闻到的东西则是呛人的医用化学剂味儿。白色的布帘;白色的床单;还有白色的床头柜,接踵而至的事物使我确信现在的位置应该是某处医院的病房内。
把眼睛瞪圆,似乎还看见了手臂上蜿蜒流动的输液管,它的末端,清凉的针尖扎疼在皮肤上让人醒觉不少。
没错!我叫凉宫子。一个大学毕业没有多久的家里蹲,开始在情人节的前一天在论坛上寻找“一日女友”,然后在咖啡厅与一个叫樱桃的少女约见不久之后居然被一名歹徒打劫存折。悲催的是在与恶人纠斗的过程中,不慎头部摔倒在玄关门前的阶梯口失去了意识。
但愿这样的窘事不要被太多人发现:我感念着自己的大难不死,又被另外一件事牵动起心。
那个名为樱桃的少女,她的情况如何?印象中她也是头部受伤,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诚然是我这只“袭胸”的罪恶之手。
千万不能有事啊!
我干哑地张开嘴唇,尝试用另一只手触碰床板上面的呼叫铃。可是当我进一步使用身体的一部分时,才发现它们似乎不同于以往。
该怎么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比以前更轻了,不过着也许只是大伤初愈的病态。但是仔细瞧手指和手臂,诡异的不仅是皮肤的颜色,就连大小长短也与记忆中自己原来的样子很有差异。
我迫不及待地撇下床,扶着墙趴到就近的洗手台边。就在视觉触及镜子的瞬间,我彻底被刚才那股得到证实的诡异感觉震慑得动弹不得。
如果说一个人做梦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亿万富翁是奇迹的话,那么我的情况就是直接变异成了外星人。
朴素的四角梳妆镜面内出现的影像是樱桃,这足以颠覆本人从小学到大学毕业的物理常识。
终于,在发现对面那个“自己”以同样的表情傻愣了相同的几分钟后,我排除了现在的情况属于“恶作剧”,“视力偏差”,“还在做梦”等等解释。
微微隆起的胸部即使抵触在宽大的病号服内让我感觉比以往勒紧得多,最重要的问题是属于男生特有的触觉颓然消失。
所以说,我变成了樱桃妹妹?
开玩笑吧!我咧开嘴,然而镜子里的“樱桃”同时也以同样的角度摆出了唇弧。就在此时,背后开门的响声更让我吓了一跳,就像看恐怖片一样恰时参入的不知名具女人声足以把观众的肾上腺素冲翻。
“樱桃妹妹,你下床干什么?”
是身着白色衣装的护士小姐,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不像臆想中的那样诡怪。我转过头失语地笑了笑,因为此时此刻真的没有其他余力去作出更高级点的面部运动。
她走到我的身旁后马上搀住了我的臂膀,然后半命令半规劝式地让我坐回到病榻上。
“你要吃药了,阿莫西林还有镇痛剂。”护士小姐从医护囊里取出形色各异的药丸说道:“医生已经吩咐下来只要你清醒之后就可以服用了。”
“哦。”我吞下那些药丸,直至将这名护士目送到门口时才若有所思地打开嘴巴。
“他没事吧。”我说:“我的意思是说,有个男生应该和我一起遭遇到了抢劫事件并受了伤,他.......现在怎么样。”
忽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根据以往看的穿越小说,一般主角会因为死亡才会灵魂转移到别的身体里。所以,自己会不会遇到了同样的状况确实很难说——最坏也是最可能的剧情便是我已经死了。
NO!
应该做好更充分的心理准备才去触及雷池的。我不禁后悔自己的莽失,此刻,我简直想堵住自己的耳朵,然而眼睛却不自觉地定格在白衣护士的唇齿间。
“他没事。只是情绪有些不稳定。”护士小姐顿了顿,换了另外的解释:“也许是头部受伤精神失调,你最好别去招惹他。”
护士小姐的话一直纠缠在我每一个神经元之中,如今最有可能的状况便是我与樱桃同学交换了身体。关于这点我必须尽早确认,不过不是现在,我掰开门缝望着病房外走道忙碌来回的白衣天使们,一万个不想让别人再注意到自己与她存在的那种特殊契约关系。
我躺回床把闹钟调对到夜晚11点,因为那个时候去找人肯定比白天便利得多。朦朦胧胧中我进入了梦乡,在那个世界里我有很多很喜欢自己的女朋友,我成了人生赢家。
突然,就在这个美梦进行到我快要结婚的时候,一盏强光探照灯斜射在我的身上。我赶忙用手肘挡住视线保护眼睛,没想到被一个巨大的力气拽开抛空,正当我的身体摇摇欲坠跌进深渊时被强行撬开了眉目。
我看见了“我”。
这不是在做梦,一张与本人百分百相同的脸正悬在自己的床边,并且脸部以下被一盏高光度的台灯打照得煞白,其惊悚程度不亚于连看三遍《3D贞子》。
这样子骇目的心理打击使我连脚趾尖的毛孔都耸起,脊梁瘫软地耷拉在病床的边角。
“你......”
还没等我的话语铺展,对面的“自己”已经用更雷厉的语气对我低吼:“你是不是凉宫子!?”
这句喊话让我从睡梦中完全彻醒,记忆的碎片也逐步拢合——所以说面前的“自己”就是与自己身心交换的樱桃妹妹?
没错,本来自己就打算趁着夜色去确认此事。我用余光扫视了下周遭的环境,发现窗外的天空已经是一片繁星。原来在我付诸行动之前,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跑过来确认了。
明白发生了怎么回事以后刚才恐惧的心理得以缓解,可是现在的情况又让我迅速被尴尬和无助抢夺了思绪,我头一次面对自己的脸低下了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需要我的语言,从对岸失落的神色中可以看到她的伤叹。讽刺的是那种少女特有的哀怜表情,竟毫无违和地镶嵌在“我”那纯种的成男脸上。
凭藉着男人对女生天生的保护心,我掏出夹在床板和臀部间早已麻涩红肿的手想慰藉下樱桃。但这一行动在触碰到对方额头前一公分之前,被阻止了。
用更准确的词语应该是喝止,我听见樱桃用无与伦比的狠劲儿向我怒吼道:“拿开你的手!”现在的她可是在用一副男人的嗓子向我飙出的话,威力可想而知。我呆呆地懵了,只能企盼外面不要有人发觉病房内的骚动,否则宣扬出去真的百口莫辩了。
这时,我蹙起眉不敢吱声,本想着她会继续谩骂却不知觉中看到她正在流眼泪。
喂喂!这可是我的泪液你要交水费的。好啦!我不该吐自己槽的,可是应对这种瞬息万变的情况我真的傻了眼,只能静静地注视着她。
相隔了约摸两分钟,她的啜泣声又倏地嘎然而止。我觉得这是我有生以来所见的最戏剧性的转变,那个进驻在青年身体里的少女灵魂竟然展开了一个无比璀璨的笑容。
泣极而喜?不像是。
她重新摆正身姿坐在身侧的床头柜上朝我搬来了异样的眼光。“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了男生的**了,虽然总伴随着臭烘烘的体嗅。
你在说谁呢?好歹也体会下身旁的当事“魂”吧。我掰了块枕头蜷缩在后面,与她的乐观相逆,我考虑的问题可排到了十几年后。
如果没有办法恢复原状,我就要再考一次大学升学考继续读四年书,同期被无数色眯眯的男孩子在夜间床铺上讨论几万次——最重要的是毕业后必须找一个男生结婚生孩子.......
想到大学时代与宿舍友人每晚卧谈会的高谈阔论,自己的身上就像要长满鸡皮疙瘩似的,原来从女生的角度男生确实在很多方面有着天生的讨嫌感。
沉浸在空想中许久的我又回到了这间空寂的病室里,与先前不同的是少女樱桃的乐观度似乎发生了变化,也许原来的本身就是装扮出来的吧。
于是,她对我说的一句话是:“别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不要泄露!”她用恶鬼吃人般的语气重复了第二遍:“我看过无数穿越类题材的小说,知道现在我们发生的情况迟早会还原。不过,在那之前你必须保守秘密。”
哈?!果然,处于豆蔻年华的女生逻辑(wàngxiǎng)思维真的十分彪悍,我不明白她那个肯定句的自信来源于哪里,不过就在我企图详问下去的时候她已经从病服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张复写纸和一支铅笔。
“把你的情报统统告诉我,包括家人朋友兴趣爱好恋爱史等等。”
她的样子非常认真,可我却茫昧得连笔都不会提了。只见她已经使用着我颀长的手臂将架在手上的台灯垂下并搁在我的手心旁指挥道:“快写!”
比起一秒前的“认真劲儿”,这回樱桃的样子简直是认真过头的凶狠模样来形容。我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人就是上回中午还与我共席而处的那个温婉可人;谈吐治愈的少女,只知道要是不遵照这种狂躁状态下的勒令,后果会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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